dian-cby-呜

莫斯科有点冷,第三部分,三

    那个小家伙死死的咬着男孩的裤腿,将他往车下拽。那小东西个头不大,但小小的身体却结实得很,小爪子死死地扣着地面,任由男孩怎么踹它也不肯松动分毫。身边一脸无奈的德国男人摸摸口袋,掏出来一把揉的不像样的卫生纸,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托孤一样的郑重的点了点头。“兄弟啊,前辈是经历过的人了,你也该去历练历练了。这次就交给你了!”男人说完毫不犹豫的将男孩推下去,并顺便关上车门,在玻璃后面做鬼脸。

    但男人似乎忘了,门外的男孩是看不到车里的,他做得再滑稽也没用处。

   男孩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打开车门进去,但那小东西已经跑掉了,南辕北辙,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要去支援那个大号不带纸的家伙。他不得不快跑跟上去,年轻的身体在红色的余晖下散发出棒极了的朝气。

    车里的德国男人摆了摆手说:“咱先走吧,叫他们打下一辆。”

    的哥应了声,熟络地问道:“小哥咱回市区吗?哪条街?”

 

    一双昂贵的真皮皮鞋踩在路明非脸上,将他踹到墙角。路明非吃痛,差点牙都被踹掉了。他抱住头,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最大限度的保护身体比较柔软的部分。男人走过来,又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脊椎上。激烈的痛感差点使他抬起头来惨叫。路明非的十指狠狠地扣在一起,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他很欣慰自己刚剪过指甲。但为了挠痒,他留了一点……妈的怎么没剪完!

    “杰西,我说这家伙看起来蠢极了!到底哪一点值得缪花那么大价钱?”一个男人跟这个被叫做杰西的男人搭话,他裹着厚厚的大衣,挥着铁锹正卖力的身边那个老式的炼钢炉里扬了一铁锹煤炭。“你说放多少好呢杰西?你以前不是干过这行吗?”

    “哪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我记得我以前是炼钢,又不是炼人!”杰西大声的回应,“安吉列你凑合着弄点吧!我们还没考虑好到底该领谁的奖,你要贝尔的还是缪的?贝尔可是我最喜欢的女孩!”

    安吉列扔下铁锹不干了,挥了挥手指挥其他人继续,走过来拦住了杰西又踹下去的脚,拽着路明非的领子将他往二楼拖去。“人可是我找到的,决定权在我手里吧?贝尔可看不上你,还不如去缪那里领赏,没准我们还能升一级,成为小队长呢!”

    杰西跟上去满脸堆笑:“安吉列你这样子看上去还是想去见见贝尔啊~烧死还是干脆点?”

    路明非被他们拖着走,但也有运动的能力。他用力拽着楼梯扶手,一跃而起挣开了那只手,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靠在了楼梯扶手上,警惕的看着对面两个男人。

    杰西扭头看了安吉列一眼,颇为绅士的笑了一个,大跨步冲上来一拳打在路明非腹部将他反按在地上。然后凶猛的拳头就接踵而至,打的路明非晕头转向。

    路明非真想知道自己反抗的意义何在,最多是给自己多拖了点时间,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真的会被扔到那炉子里,但下面的兄弟已经在烧火了好吗!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比被扔进去好!

杰西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比起安吉列变着法子杀人的手段,他更喜欢用拳头把一个人打到死。整个组织里就只有安吉列能跟他和平相处,所以他就跟安吉列拍档出来找事做了。

    哦,安吉列之所以能和他和平相处,是因为安吉列是另一个品种的暴力狂。

    安吉列冲过来毫不犹豫的将杰西踹到一边,拽起路明非的领子将他扔了下去。

这个废弃的工厂的二楼距离一楼有大约五六米的距离,大概是为了让枯燥的炼钢生活变得更有趣更具观赏性。站在这里,当火被烧得很旺的时候,冲天的沸腾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热浪熏着全身,往下看时会吃到满嘴的烟尘,呛得喘不过气来直咳嗽,但炉子中心烧红的煤炭的颜色艳丽的就像太阳一样,望着那抹鲜艳的红色,仿佛透过世间烟尘,看到了光,还有——希望!

安吉列看到路明非扒住了炼钢炉的边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路明非的脚下是旺盛的火苗,如此炙烈的高温,他的全身都在冒汗。高温将他的手指几乎都烤烂了,他脚上那双廉价的运动鞋也开始融化。

    安吉列从腰间抽出了枪,对准了路明非的头。他并不着急开枪,他倒是挺想知道这个看上去挺懦弱的男孩到底能坚持多久。出乎意料的是,路明非没有慌也没有挣扎,呆滞的仰着头,竟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喂,原来你还知道来救救我啊。”路明非看着蹲在炼钢炉上的路鸣泽,路鸣泽的脸被印的通红,如此高的温度他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闲庭散步般的,甚至还嚼着泡泡糖。路明非不慢地晃扭了两下,路鸣泽抓着他的手腕却不拉他上去,虽然在路鸣泽的领域内不那么难受,但被吊着的滋味还是不爽。他道,“你不是说要和客户同甘共苦吗?现在你的客户正在这里当烤串,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做一个烤串的吗?”

路鸣泽还是在吧唧吧唧嚼泡泡糖,悠闲地看着路明非脚下烧红的炭火,笑道:“哥哥你知道我在吃什么吗?绿箭哦,就是现在中学生的校园里乱传的那种包装纸上写着字的泡泡糖。我这个是薄荷味的,薄荷味有点苦但是最棒的味道了。”他顿了顿,从西装口袋里捏出一只泡泡糖来,剥开了塞到路明非嘴里。

路明非本想叫他别磨叽快点拉自己上去,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他咬住那块泡泡糖卷进嘴里说:“你到底拉不……”

路鸣泽用一根手指封住了路明非的唇,打断他:“哥哥你知道你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吗?你看,‘对不起,永别了’,真可惜我们还有好多事没说呢!公事私事大事小事……我知道哥哥你没那么小家子气不会和我计较那么多。交换吧?我们一起来毁掉这个世界上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东西。”

路鸣泽咧嘴哈哈笑了两声,突然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只可惜哥哥,‘对不起,永别了’!”他松开了手,将路明非抛了下去,顺便也将那张绿色的纸也扔了下去。在路明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跳了一下,跳了下去。他的手心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口香糖纸,“请你和我在一起吧”。

路鸣泽哼起歌来,哼唱着古老而神秘的龙族的歌曲。路明非的眼中金光流转,随着乐声变幻成世界,沉睡了千年之久的古老生物竭力挣扎着,白色的茧束缚着他鲜血淋漓的身体,那颗美丽的头颅抬起又被巨大的力压到地上。

“嘭——”路明非重重的跌在炭火上,呆呆的看着漆黑的穹顶。背后几乎烂完了,但神经已经麻木了。他没有任何感觉,头顶上那个清晰的弹孔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烤干了。

据说人死前的那一秒能让人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也许能找到一个不想死的理由。

路明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他的思绪还游离在宇宙之外。他不知道有什么能让自己不想死的理由,他只是不停地念叨着路鸣泽这个名字,希望自己快点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他不停地念,越念就越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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