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n-cby-呜

莫斯科有点冷,第二部分,十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少年突然不躲不闪,向后跳了一步,踩上了玻璃桌面,如同跳舞一般踩着节奏。他抬高了声音,唱的深情又婉转。清亮的少年的音色带给人别样的感受,逶迤动人,像漫步河边空气中送来动物的腥气。

路明非很快爬起来追上去。他麻利地跨上及膝的长桌,也不关注上摆放整齐的餐具,零碎的步伐较乱阵局。但白面具的少年微笑着,纤瘦的身体随着脚下发力一下又一下的起起落落。

可两米的长度只够他的手指碰到少年脸上的面具。他竭力将身体前倾抓住了面具。面具的带子被扯断露出那张熟悉的脸,精致得如画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可少年不再倒着向后跳,而是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逃走了。

“送给你的礼物一定要签收哦,可是货到付款!”笑声被嘈杂的人声淹没,最后无迹可寻。

 

路明非翻下长桌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手中的面具几乎都被捏的变形了,侧边的“耀”字写的扭曲,像是一张鬼脸,捂着双颊在呐喊。他将牙齿咬的咯咯响,但也无济于事。

大礼堂中央的挂钟响了三声,洪亮的震耳欲聋的。路明非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现在是时候到车边集合了。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估计自己还得四处奔波。照今晚的情势来看,那群熊孩子不玩到清场多半是不会乖乖回去的。他仍然深刻的记得刚开始时那些幼稚的嘲讽,他路少爷也是个记仇的人!

现在没时间想路鸣泽的事,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不是爱情而是面包。对于“完不成任务就扣你工资”这种邪恶的威胁路明非吃的死死的,不包吃包住而且一天只有100欧元的工资再被扣掉的话他就只能喝西北风度日了!不过莫斯科风大估计能喝饱——喝饱你妹啊!

他认命的站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附近的吧台重重的拍了一下某个白衣少年的肩膀,笑道,“嘿哥们,该回家了吧?”对面看上去有十七八的女孩震惊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陪自己谈了半天“论如何讨好女朋友”的少年还是一个未成年需要管教的熊孩子。路明非看着姑娘大变的脸色简直想仰头大笑三声,看来这娃今晚勾搭到的第三个女朋友是要吹了。

女孩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头走了。踩着高跟鞋身体摇晃的妙曼,古铜色的皮肤令人联想起古希腊的金色舞娘。

“眼光不错。”路明非拍了拍男孩的头,称赞道。男孩不满的摘下面具,往门口跑去了。

 

这是他们散场后的找人游戏,被“执法者”找到的“犯人”必须摘下面具回到车里。自负的中二时期的少年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快就out。

 

路明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签本,在“约翰·阿勒德”这个名字后面打上对勾,然后收进口袋继续跑起来。

 

芬格尔左一个右一个揽着两个女孩将她们往门口押送。相比起男孩子们女孩子倒更难对付一些。你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她们从你身边溜走,那些散布在会场各处的漂亮的东西对她们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叼着一根大鸡腿用沾满油的手将便签本上“素琳”和“娜迦”两个名字拉去,靠着兰博基尼的金发女人目送着他远去,明明只是去找些孩子,这家伙偏偏走得像征战杀敌。

 

“咚——”

第五声钟响落下,昭示着今晚所有的喧闹都要结束了,一辆辆价格不菲的车陆续驶离。玛菲亚最后一次清点人数,20个。依旧是20个。

最后一个孩子不知道哪里去了,派出去找人的员工也都陆续回来了,但所有人都空手而归。

“喂,大家对一下名单,少哪一个?”玛菲亚将香烟扔在雪地上,又烦躁的点燃一根。金色的刘海遮住她美丽的容貌,始终没有翘起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心情,眉头紧皱,海蓝色的眼睛写满了焦虑。

芬格尔走过来将大衣披在她肩上,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少一个科琳娜!”

“不可能!科琳娜那孩子一直都很乖的!”玛菲亚抬起头,直视着芬格尔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芬格尔无奈的笑了笑,回头看向路明非,“来来来师弟给师兄作证明,我们以节操担保,没有上报一句谎话!”路明非抓起一把雪捏成球丢过来,道,“节操?你还欠着呢。”

老板娘的目光在在两人脸上扫视几个来回,那几分钟几乎是凝固的。最后玛菲亚无力的捏了捏眉心,摆摆手,“找,继续找。”她站直身子走过来,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叹了口气。“我去给缪打个电话,让他给我们点时间和帮助。别让剩下的孩子觉得他们随时会被放弃。”

路明非的内心几乎是灰暗的,继恺撒以后他再次感受到了中国文化对外国人的荼毒……

但他不知道,这样的关注对那些从小饱受凌辱的孩子至关重要。在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在他们原来的圈子被当作异类,看着与别人不一样的世界,顶着天才或疯子的名号混迹在普通人之中。年龄太过幼小的他们甚至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龙血发生了变异他们甚至不被亲生父母接受。家暴、群殴等伴随着他们的童年,孩子们仅仅知道孤独和被忽视的滋味。

 

“科琳娜——”路明非拉长了声音大声叫,变得空旷的会场里回荡着他的声音,让原本清晰的喊话变得难以分辨,不同的回声交叠在一起灌入他的耳廓,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芬格尔扑上来捂住他的嘴,将他按在地上。路明非蹬着腿狠狠地瞪芬格尔,那双三白眼翻的跟死了一样。“喂师弟,师兄我再被你吵几下就耳鸣了!你不在乎也关心关心我行吗?”

路明非掰开芬格尔的手,又翻了个白眼,“我鼻子不通你想害死我啊。你需要关心吗笨蛋师兄?”他深呼吸了几口,运足了力打算再吼一句,芬格尔脸色一变急忙捂住耳朵,却听到路明非问,“这有储物柜吗?”

“有有,就在厕所旁边……”芬格尔还没说完,路明非一骨碌爬起来向着储物室跑去。厕所旁边的那个昏暗的房间还亮着灯,不过灯光太暗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喂!等……靠回声哥你放过我吧!”芬格尔怪叫着也跑了过去。

那个小小的门洞像极了通往柯南界的穿界门,新的案件将在他们面前打开。

 

“Family……family……”路明非晃着那些储物柜的门,希望有一个能打开。几乎所有的柜子都锁得紧紧的,钥匙断在里面,被人刻意破坏过的样子。他突然想起路鸣泽给他的提示,在几行储物柜之间快速的穿过。

终于他停在一个柜子前,完好无损的铜钥匙就像在嘲笑他的愚昧。他颤抖着手握住那把钥匙,向右拧。

“见鬼。师弟你说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储物室……”芬格尔挠着头走过来,他看到路明非的脸,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中。

 

有一人高的铁柜子里,漂亮的女孩静静的沉睡着。她金色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弯弯的嘴角像是微笑。粉唇用鲜血染成红色,发黑的凝固的鲜血。鲜血流满了少女赤裸的素白的身躯,给她披上红衣。少女美丽的躯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原本光滑紧致的肌肤千疮百孔,精致的银剑插在她的心口,但从她的脸上甚至看不到死亡的痛苦。

路明非难以想象到底是以怎样的手法来杀人才会流出这么多血。那满眼的红正与少女安详的面孔形成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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